Boss直聘，被扼住命门之后

对Boss直聘、满帮等赴美上市中企的网络安全审查仍在进行中，单看Boss直聘三季报确实顶住了此次"考验"，但背后的账号倒买倒卖生意也在滋长。

文丨BT财经 Han

遭受审查风波的这些公司究竟受到多大影响？ $BOSS直聘(BZ)$  Boss直聘是一个很好的例子，Boss直聘刚刚出炉了2021自然年三季度财报，引发市场关注。

对上市中概股企业的网络安全审查，在2021年一次又一次地被市场密切关注。把时间推回到10月10日傍晚，一则快讯迅速流传，当时《红星新闻》等多家媒体报道，中国对滴滴、Boss直聘、运满满、货车帮等企业启动网络安全审查。

这则消息源于新华社当日发表的一篇文章《共筑网络安全防线--中国网络安全工作取得积极进展》。我们将时间再次回拨，此前7月滴滴上市后不久就被宣布将进行网络安全审查，Boss直聘和满帮被网络安全审查的消息也紧随其后。

Boss直聘的三季报终于揭盅，虽然数据超出了市场预期，但其中一些细节值得推敲。

Boss直聘三季报：被扼住命门之后

BT财经从市场人士了解到，Boss直聘被安全审查、暂停新用户注册时，引发了外界强烈的担忧。有对当时情形的评价认为："Boss直聘的业务离不开不停拓展新注册的求职用户，这样才能让企业心甘情愿地留存和付费。这条路断掉了（暂停新用户注册），平台上只剩下换工作而非新找工作的求职者，但换工作的比例是很低的。"

这样的担忧如今化解了吗？最新披露的财报给出了答案。

Boss直聘三季报披露遭受审查的首个季度业绩，超出市场预期。2021年三季度未经审计的财报显示，报告期内营收录得12.11亿元、同比增长105%，在扣除股权激励费用后公司保持盈利，净利润录得3.85亿元。截至2021年9月30日止的12个月，BOSS直聘付费企业客户总数达到400万，这一数据较2020年的223万提升不少。

三季报发布后，Boss直聘股价先小幅冲高，后回落并收跌-2.26%。

《中国经济网》认为，网络安全审查期间Boss直聘暂停用户新增，这得以充分观察到老用户的使用粘性。BOSS直聘APP三季度平均月活录得2882万，较去年同期增长28.8%，日活数据也保持稳定。公司CFO张宇认为"稳定的活跃度证明了BOSS直聘以求职端体验为先、平等普惠中小企业路径的竞争优势"。另外从网上报道来看，聚焦蓝领领域的招聘也是Boss直聘聚力突破的差异化打法。

但上述观点或存在漏洞。BT财经发现，实际上，在需求驱动下，新用户仍在找寻各种方式进入Boss直聘。在百度贴吧BT财经发现，甚至有倒卖Boss直聘账号的"生意"出现，价格在50元-200元不等。在和某"中介"咨询过程中BT财经发现，他们甚至声称可以帮助实现全新未实名账号注册。上述一系列行为，恐怕令"网络安全审查期间能让外界充分观察到老用户使用粘性"的市场观点站不住脚。

另一个让Boss直聘三季报"好看"的原因，可能和招聘业该季度整体回春有关。一份中国人民大学中国就业研究所和智联招聘联合推出的CIER（中国就业市场景气指数）显示，三季度该指数录得2.15，环比高于上季度的2.09、同比高于去年同期的1.89、也高于疫情前2019年Q3的1.92，该报告还展望指数在Q4将进一步上升。

Boss直聘路线与众不同

而从在线招聘行业内部的竞争来看，Boss直聘、前程无忧和智联招聘三家依然稳固领跑，但已经各有特色分化。横向对比来看，Boss直聘企业客户数量（unique customer）领先，但老牌求职网站前程无忧因更深厚的积淀而拥有更多的个人求职用户数量。在客户画像方面，前程无忧更聚焦白领金领等C端用户，以及大中型企业为主的B端用户；而一些网上公开报道显示Boss直聘发力服务蓝领C端用户。

上述三者的转型方向也有所不同。东方证券11月18日发布研报《双边用户生态壁垒初成，蓝领市场挖掘新空间》显示，Boss直聘在现有创新模式下进一步提高销售研发投入，2020年公司研发费用率录得26.4%，研发费5.1亿元同比高增57.7%，研发投入不断加码。公司三季报也显示如此，公司当季度研发投入继续加大，研发费用同比增长50%达2.09亿元。但是数目巨大的研发投入究竟如何帮助雇主和求职者更好地匹配和交流，仍有待进一步验证。

相比之下，前程无忧和智联招聘两家更老牌的机构则选择拓展招聘之外的人力资源相关收入。《凤凰财经》援引财报数据显示，前程无忧"其他人力资源相关收入"已经从2016年的不到25%增长至2021年第二季度的超46%，显示公司业务转型进度。已经私有化的智联招聘在2021年2月完成一轮融资，彼时美通社等媒体报道称其未来的发展重点在于"后疫情时代服务线上化、SaaS化的历史性机遇"，意欲深耕HR服务市场。

短期来看安全审查仍是在线招聘行业亟需迈过的门槛。2021年"315晚会"，简历信息贩卖问题被"点名"。据当时晚会报道，目前存在着各类贴吧、QQ群出售招聘平台简历的信息，记者在某该类QQ群中发现售卖简历的消息应接不暇，只需要7元就可以买到求职者简历，其中详细包含了性别、年龄、照片、联系方式、工作和教育经历等信息。据《澎湃》报道，甚至有求职者在猎聘网（06100.HK）上投简历当晚，其简历就被贩卖。

其他类似企业还好吗？

不止Boss直聘，还有其他领域受到网络安全审查的影响，或因信息安全问题被市场密切关注，包括 $满帮(YMM)$  满帮集团（NYSE:YMM）、跨境互联网券商 $富途控股(FUTU)$  富途控股（NASDAQ:FHL）和老虎证券（NASDAQ:TIGR）等。

最近同样披露三季报的富途控股在遭"点名"网络信息安全问题的当季，开户客户数等指标增速持续放缓。不过公司该季度营收和净利润也都录得同比增长，并强调在香港市场取得的成绩，当季香港有资产客户数同比增长162%，可见要用"打国际牌"的方式度过审查阵痛期。

老虎证券和富途控股面临类似的问题，两家互联网跨境券商都是在10月14日被人民网点名网络信息安全问题。富途和老虎为境内投资者提供美、港股等全球市场的股票交易服务。人民网的报道指出，富途和老虎均已赴美上市，《个人信息保护法》施行在即，内地公民的个人信息出境问题或将成为跨境互联网券商将面临的考验。

此前上述两家公司均回应"将积极配合监管部门"，但当时股价隔夜市场表现均大幅度下跌。富途证券10月14日和15日的跌幅均超过12%，老虎证券两日分别收跌21.2%和3.3%。

《证券时报》后来报道称证监会将会完善相关监管和执法，来全面保护投资者合法权益。这篇文章也直接指出中国《证券法》和《证券公司监督管理条例》规定了未经许可批准，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从事证券业务。2016年证监会也曾发布投资风险提示，除QDII、沪深港通机制外未批准任何"跨境炒股"服务。

据《澎湃》报道，2019年7月APP违法违规收集使用个人信息专项治理工作组就曾经通知，发现老虎证券、富途牛牛等APP存在问题并被要求整改，后来富途称已经于第一时间按要求完成所有整改。据《21世纪经济报道》，除了人民网提出的对两家券商的信息安全质疑，互联网跨境券商还存在尚不具备证券投资服务资质、外汇相关的金融安全等其他风险。

最后再看看汽车货运业上市公司满帮集团，和Boss直聘一样，它也正在经历网络安全审查。"运满满"是全球领先的整车运力调度平台和智慧物流信息平台，"货车帮"自称中国最大的公路物流互联网信息平台，货源信息网络覆盖全国，二者2017年合并成满帮集团。《北京日报》一篇文章分析道，综合来看，上述企业都掌握了大量用户隐私数据，且业务与关键信息基础设施有关联。

据《北京日报》援引大数据交易和流通工程业内专业人士，这些网络货运头部平台至少掌握了行业80%以上的深度数据，这些数据可以反映中国人口分布、商业热力、人口流动、货物流动、企业经营等情况--足以见得这些关键数据的确价值不菲，且至关重要。

行业媒体《卡车之家》文章印证了这一观点：当下卡车司机、货主、三方物流都高度依赖"运满满"和"货车帮"，其手里的公路运输重要。目前业内运货卡车车载终端既可以对车辆道路运输状态进行监控（如车辆限速、位置汇报），还能对驾驶员的驾驶行为（如打瞌睡等）进行警告、记录及干预，甚至采集车辆油耗、水温等进行信息。

满帮业务严重依赖"开票"也曾被关注。《证券日报》在满帮上市之际报道指出，"（满帮的）货运经纪服务，说简单点就是中间商赚差价"，而且这部分业务还存在依赖补贴的问题。有业内人士直言，满帮想靠目前的模式成为全球化智能运力平台"似乎有些过于自信"。旧业务面临增长和安全审查问题，新业务方面意欲切入进军同城货运市场又遇到货拉拉、快狗打车、滴滴等老玩家，满帮突围难度不小。

网络安全审查的大网还在收紧，市场依旧紧盯被监管企业的一举一动，BT财经也将继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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