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SA打破禁令，向中国求取月壤，中美航天合作再起波澜？

^{作 者 | 张津京}

 

刚刚过去的一周，美国国会的议员还为NASA紧急加了个班。

 

在社交媒体上，NASA也就是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研究人员展示出NASA管理层向他们发布的邮件，并配文“我们终于得到了”。

 

据香港《南华早报》12月1日披露，这封NASA向其内部人员发送电子邮件，内容是告知后者该机构已寻求让美国国会在对华航天合作方面的禁令《沃尔夫条款》上开“绿灯”：允许研究人员申请获取并研究中国采集到的月球科研样品，原因是中国采集的样品具有“独特价值”。

 

这在很多媒体人看来属于NASA自己打了自己的脸，而且把之前信誓旦旦，号称绝不跟中国进行“航空领域科学研究交流”的话语完全吃了回去。

 

问题是，NASA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在其早期为内部员工发布的一封邮件中，明确表示这些样品来源于“NASA尚未采样”的月球区域。预计这些样品将为月球、地月系统的地质历史研究提供宝贵的见解，并有可能帮助NASA制定未来的月球探索计划。同时，申请获取这些样品将确保美国的研究人员与世界各地的科学家拥有平等的研究机会。

 

而且，在通知研究人员，其绿灯已经被国会开设之后，NASA也在最新邮件中表示这只是个特例，禁止与中国有航空领域交流的《沃尔夫条款》依然有效。

 

然而，包括美国媒体在内，全球各大媒体对这件事情的报道无一例外认为，这将是《沃尔夫条款》逐渐崩解的标志。美国布朗大学的行星地球科学家詹姆斯·海德（James Head）在接受美国媒体采访时就表示，《沃尔夫条款》是一个“歧视性”决定，断绝跟中国的航空领域科学交流不但可笑，也不可持续，美国最终也会受到伤害。

 

这一次“讨要月壤”事件，其实只不过加快了《沃尔夫条款》崩解的过程。

 

01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今年10月在阿塞拜疆巴库召开的第74届国际宇航大会说起。

 

当时在会上，嫦娥五号总设计师胡浩作为团队代表，宣布嫦娥五号月球科研样品即将面向国际开放申请，欢迎各国科学家共同研究，共享成果。根据安排，这次开放接受国际科研机构申请，申请人可以登录样品发放系统，查看样品的特性，如重量和尺寸，并投标研究最多五个样本。

 

嫦娥五号总共带回1731克月球样品，已经成为世界单次采样量最大的无人月球采样任务。而这些月壤的样品在胡总师宣布接受申请之后，迅速成为全世界各大航空航天科研机构眼中的“香饽饽”。

 

 

 

根据美国布朗大学的行星地球科学家詹姆斯·海德（James Head）采访中的表示，从申请页面已经看到超过300份的申请书。这些数量还在不断增加中。

 

关键这一次的申请会在12月22日截止，这也是为什么NASA不惜动用关系，也要推动美国国会议员加班放行开绿灯的重要原因。

 

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美国和苏联已成功实现月球采样返回，其中美国实施的是有人采样方式，共采集了380多公斤的月壤；而苏联则实施了3次无人采样方式，共采集了300余克的月壤。

 

然而，据多位科学家在社交媒体上介绍，中国取回的月壤相对较新，具有10亿-20亿年的历史，其研究将有助于科学家们进一步探索月球的起源。

 

根据常规操作，中国的大学和研究机构都在争取从这份月壤样本中分得一小部分，而国内的一些博览馆、科技馆也都想分得一小部分用于展示给广大民众。此外，国家外交部门也会留存一部分，作为珍贵国礼赠送给友好国家。

 

因此，实际上真正留给世界科研机构申请的份额并不多，这也是为什么向中国申请月壤研究成为世界航空科学界的热潮。

 

02

 

其实NASA被逼成现在这个样子，很大原因都是自己作的。

 

在2011年，美国众议员弗兰克·鲁道夫·沃尔夫提出了一项禁止中美在航空航天领域进行交流的提议，声称要防止中国通过此领域的交流“盗窃”美国的技术。该提议后来获得了通过，成为美国航空航天界与中国科学交流的重要限制措施，被称为《沃尔夫条款》。

 

该条款禁止美国与中国开展任何与美国航天局有关或由美国白宫科技政策办公室协调的联合科研活动，甚至禁止美国航天局所有设施接待“中国官方访问者”。

 

也因此，美国人彻底拒绝了中国参与建设国际空间站的申请。当然这也就有了，我们十年磨一剑，打造自己天宫空间站的事情。

 

美国政界和科学界其实对《沃尔夫条款》，一直是有着非常矛盾的心态。

 

反应到现任NASA局长比尔·尼尔森身上，特点非常明显。上任以来，他曾多次发表对华强硬言论，并引发争议，而在《沃尔夫条款》的问题上，也显得极为“分裂”。

 

2021年尼尔森在出席美国国会众议院增加NASA 2022财年预算听证会时，为显“诚意”，他在会上表态称，支持美国《沃尔夫条款》永久化。而到了2022年，随着中国航天不断取得突破，尼尔森又反过来指责中国航天“缺乏透明性以及合作的意愿”，借俗语“跳探戈需要两个人”抨击中国，宣称“美国希望（与中国）合作，中国没有主动提出合作”。

 

甚至，当时他进一步就有关“透明度”的指责声称，当中国发射空间站时，火箭助推器残骸落在印度洋，但中国没有与美国或其他国家共享任何跟踪数据。

 

自大傲慢和健忘的态度展现无遗。

 

这让很多美国媒体人和科学家都看不下去。比如对于上述无端指责，美国航天新闻网资深撰稿人福斯特在推特上转引了纳尔逊的话，接着指出纳尔逊没有提到《沃尔夫条款》。

 

 

 

 

另一位资深航空专家艾兰在推特上表示，“天哪，当沃尔夫（《沃尔夫条款》的起草和推动者弗兰克·沃尔夫）在任时，他不允许NASA说出‘中国’这个词，或与他们讨论。现在他们有脸说（中国）竟然没有联系我们，真是令人惊讶？”

 

 

 

 

03

 

NASA这些年做的小动作是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

 

根据中国探月总工程师吴伟仁透露，当时计划嫦娥二号完成绕月探测后，对拉格朗日L2点进行探测，并对图塔蒂斯小行星进行飞跃探测。这需要准确了解小行星的轨迹，但世界上很多小天体的轨道只有美国有，并且是向全球公开的。

 

诡异的是，当中国宣布嫦娥二号要探测图塔蒂斯后，美国马上把相关的轨道数据都关闭掉，哪怕公开的网站也立即下架。

 

这让当时探月工程颇为被动，但我们还是集合全国天文台的力量，去寻找图塔蒂斯，最后形成中国轨道，成功地进行飞月探测。

 

不配合，不提供数据也就算了，在2013年嫦娥三号发射时，美国居然要求中国必须提供探测器的各种数据。

 

嫦娥三号实现了人类飞行器在新世纪首次月球软着陆。在发射前，由于中美航天局并没有太多联系，美方多次致电中国科学院，以影响美国的月尘监测卫星为由，多次要求中方提供嫦娥三号的飞行轨道和落月时间等多种数据。到了嫦娥四号，美国依然打电话要求我们提供探测器的轨道数据，以便检测落月情况。

 

这些无理要求得到了我们的拒绝。

 

04

 

很长一段时间，NASA对内部工作的管理混乱，是所有美国媒体和科学界都公认的。

 

就拿月壤赠送来说，美国在6次登月之后获得了月壤样品，大部分拿来送给友好国家，但送给荷兰的月壤样品，被证实是木头化石，当时也曾闹出轩然大波。

 

再比如美国登月计划所用的土星系列火箭，被称作人类历史上科技含量最高，推力最大的巨型火箭。但诡异的是，美国哪怕放弃火箭研发航天飞机，也要保存着火箭设计图纸，然而到了现在，美国试图恢复探月工程却没有能力再次制造土星系列火箭。

 

而NASA现在对于重大工程的管控力度和推动力度也直线下降。

 

据媒体此前报道，美国国家航天局早在小布什任总统期间，就公布重返月球的星座探测计划，其核心就是太空发射系统（SLS）。但在奥巴马当选美国总统后，便以“缺乏新意”等理由宣布取消，只剩下SLS火箭等少部分项目幸存，任务由登月改为深空探测，并且制定了颇有噱头的“小行星重定向任务”。

 

然后到了现在这个工程依然只存在纸面上，相关的技术储备和研发还远远没有开始。

 

甚至受困于火箭发射的稳定性，向国际空间站发射宇航员的任务，绝大多数都扔给了俄罗斯发射场举行。

 

05

 

其实有现在的局面，并不让人意外。

 

美国登月工程鼎盛的上世纪60年代，正好是美国国力和制造业达到巅峰的时期。

 

强大的制造业和科研能力以及庞大的资金投入，是他们6次登月最重要的保证。而从里根总统时代之后，美国经历了制造业外流和金融成为核心经济推动力的时代，真正动摇了美国高科技研发到实施的过程和基础。

 

毕竟没有强大的制造能力，航天工程无法谈起。而据之前美国媒体的报道，美国几大军工复合体年轻工人的工作效率远远不及50岁以上的工人。这使得美国军用产品质量问题频生。

 

再加上美国最近几年进一步中断了中美之间的科技、文化、经济方面的交流，而中国是目前全球的制造业强国，这进一步加剧了美国制造业空心化的趋势。

 

反映到高端科研领域，尤其是航空航天领域，就使得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空有土星5号火箭的图纸却生生造不出来。

 

有意思的是最近在俄罗斯举办的科技展上，俄罗斯科学家用谷歌的神经元大模型分析了美国登月照片，居然被判定是有问题的。这个新闻引发了国际传媒的强烈关注。

 

而躺在历史功劳簿上的NASA，无法重现历史的荣光，就可能让这种阴谋论愈演愈烈。

 

所以亟需科研突破的NASA，现在干出打脸并将之前说出的话吃回去这件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时代的落幕，永远不会跟你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