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烟的健康谎言，为啥撑了这么久？

文丨BT财经 青山白鹭

近日，关于电子烟的监管问题再次将电子烟行业推向了风口浪尖，虽然电子烟能否以参照卷烟进行监管未下定论，但是社会各界达成共识的是，电子烟行业的乱象确实应该刹一刹了。

从资本追捧到"过街老鼠"，电子烟只用了短短几年时间。水蒸气无害、比传统香烟更健康等谎言在现实面前变得不堪一击。更重要的是，本是戒烟替代品的电子烟却逐渐成为诱导年轻人吸烟的洪水猛兽。

在电子烟很健康这个"弥天大谎"下催生的是一个万亿级别的市场。据中国疾控中心调研2020年数据，15-24岁的年轻人是知晓并使用电子烟比例最高的人群，按比例推算，中国15岁及以上人群现在使用电子烟的人数是1035万。中国已成为全球最大的电子烟产品生产国(占全球95%份额)与出口国（占全球90%份额）。

电子烟是如何布下了如此大的一个局？靠的仅仅是一个谎言，还是资本市场对谎言视而不见的逐利？

资本助推下急速扩张

电子烟产业能急速扩张，靠的并不是能"戒烟"这个卖点，更多的是来自资本市场的青睐。

数据显示，2013年中国电子烟市场规模为5.5亿元，2020年市场规模增至83.8亿元，八年年均复合增长率达到了72.5%，预计2021年有望超过100亿元，中国电子烟市场规模急剧扩张。

在2020年，成立才三年的电子烟厂商JULL，就被万宝路以128亿美元的价格收购35%的股份，估值高达380亿美金。在这场交易中，两个创始人一跃成为十亿美金富豪，1500名员工则在去年每人拿到约人民币800万的年终奖，真正实现了财务自由。

中国作为全球最大的电子烟产业研发、生产、销售国和烟草消费生产国，在整个消费市场却占不到10%的份额，这里面还存在着很大的机会。数据显示，仅在2019年的三个月时间里，国内电子烟行业的新增企业就高达248家。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任何真相都可能被选择性地视而不见。即使在电子烟开始被普遍质疑后，仍有多家电子烟企业获得融资。

数据显示，中国电子烟企业从2013年的45457家快速增长至2020年168452家，截至2021年2月4日，中国存续电子烟企业共计174399家。从增速上看，中国电子烟企业数量增长速度在加快，2020年增长速度高至30.27%，并延续快速增长的势头，可以预见，未来行业企业数量将会持续大增，行业赛道将会更加拥挤。

不仅电子烟融资容易获得投资人青睐，更有许多创业大佬前赴后继投身这个行业。2018年创立的RELX悦刻，创业团队即来自滴滴、宝洁、华为等企业，估值为24亿美元。在锤子科技用户体验中心副总裁朱萧木创办了电子烟品牌FLOW福禄后，锤子科技总裁彭锦洲也宣布入局电子烟行业。

电子烟背后的真相

许多厂家声称，电子烟是传统香烟的安全替代品，有助戒烟，但世界卫生组织曾发布报告说，没有充足证据支持这一结论。

电子烟与普通香烟外观和味道相似，主要通过将尼古丁溶液加热蒸发，为吸烟者提供与吸普通香烟类似的感受，但电子烟添加物的安全性也令人担忧。

现在中国市场上被统称为电子烟的主要有两种产品，一是被归为新型烟草的加热不燃烧产品，二是电子雾化烟。加热不燃烧烟草制品由于属于新型烟草在中国受烟草专卖制度约束，所以类似IQOS等产品的烟弹不能在国内销售。

真正属于电子烟的是电子雾化烟，使用尼古丁烟油，通过雾化供使用者吸食。正是这样的产品被宣传是安全且有助于戒烟的。

电子烟的宣传策略围绕这三点：1.电子烟不含焦油对人体害处较小；2.电子烟不会产生二手烟；3.电子烟可以帮助吸烟者戒烟。

电子烟的工作原理是通电加热烟弹内液体，形成烟雾吸入。"烟雾"所含的成分主要为尼古丁、各类香料（调配成各类口味）、挥发物（烟雾）等。

电子烟的烟液主要含三种成分--烟碱：即尼古丁，具有成瘾性；溶剂：主要有：丙二醇、甘油、多元醇、水等；香精：口味众多，草莓的、芒果的、可乐的、甚至还有"中华烟"味的。

除这三大类主要成分，市面上的电子烟烟液中还被检测出香豆素、乙酰胺、苯并[α]芘、超细颗粒、有害金属、甲醛、乙醛、丙醛、丙烯醛等物质。

从资本宠儿到健康杀手

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能发现，电子烟成分中大多为对人体有害，或者有一部分为对人体健康带来未知变化的成分。

美国和世界卫生组织称电子烟为电子尼古丁传送系统，也就是说电子烟是一级致癌物的源头。一个国际研究团队近日在英国《科学报告》杂志上发表报告说，不论电子烟里是否含有尼古丁，一些香型的电子烟会有损呼吸道，加重哮喘等呼吸道疾病。

美国佛蒙特大学等机构的研究人员让小鼠在一段时间内，每天两次吸入各种香型的电子烟烟雾，之后再让小鼠暴露在有致敏物的空气中，并与没有吸入电子香烟的小鼠开展对照研究。

结果发现，不同香型对呼吸道产生的损害不一样，比如黑甘草味会加重呼吸道炎症，肉桂味会增加呼吸道敏感度，而香蕉布丁味会导致更严重的组织疤痕。研究人员没有具体分析香味添加剂中哪种成分导致这些损害。不过先前有研究证实，电子烟中一些奶油类和肉桂类添加剂存在毒性，而薄荷味添加剂则致癌物超标。

电子烟能戒烟这一谎言，非常好证伪。导致烟瘾的主要成分是尼古丁，电子烟中的尼古丁也一样让人吸烟上瘾。虽然市面上售卖的电子烟油产品会用"高、中、低"来标注尼古丁的含量，但这种等级划分在行业内并没有统一规范的标准。

就像去吃四川火锅一样，这家的微辣可能和另一家的中辣差不多，电子烟烟油中的尼古丁成分也是如此。其中所含尼古丁的含量完全取决于制造商，不同品牌电子烟的尼古丁含量千差万别，所以电子烟并不能有效戒烟，甚至还有可能加重烟瘾。

多年来，控烟领域的专家、行业协会等均在呼吁相关法律法规的出台。但在庞大的市场规模和行业的高利润率略显螳臂当车，但是随着电子烟被推向风口浪尖，监管能够出台可谓顺应各界呼声，愿这一资本和谎言催生的"怪兽"能被关到笼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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